(06.11 对文字部分进行了增补,当然,为了不影响阅读,不会用其他颜色标明增补的内容。)

这回的旅行,可以算是毕业旅行吧,下了血本。同行者有 Seki,舍友卓佳及其家属,时间从5月27日持续至6月6日。这回游了中国大西北地区,先到了陕西西安,然后到青海西宁,再包车去了青海湖、茶卡、敦煌、张掖、祁连等地,虽然新疆就近在咫尺了,不过因为各种因素而没去(主要是没钱),以后有机会再专门到新疆吧。

由于大部分时间都是包车走在公路上的,于是给本篇流水账游记起了「寻路西北」这个标题——来自何伟(Peter Hessler)所写的《寻路中国》;标题图也是在路上所拍到的、与《寻路中国》封面相仿的一张照片。

这回旅行拍了太多照片了,每处景色差别都很大,于是不打算在本篇内将所有照片发上来,仅发一些与「寻路西北」这个主题相关的。与之前一样,想看照片的直接拉过下面的长篇流水账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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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安篇

先简要说说西安的几天吧,5月27到29号。西安其实是被我们作为一个「跳板」的,当年唐玄奘去取经是从这里出发的,丝绸之路也是以此作为起点,于是我们的西北之行从这里开始,也是很理所当然的。

5月27号从深圳飞往西安,下午4点左右到达咸阳机场,话说咸阳机场在装修,又话说「西安咸阳国际机场」在当地人口中念着总像「鲜翔国际机场」。西安是个出乎我意料的城市,它实在太国际化了,同时又保留了太多太多的旧物,历史气息很浓重,各种唐朝情景自动脑补,这几天可以说是「历史课本之旅」。

从机场坐大巴到市区,在酒店安顿以后,从永宁门(正南门)上了明城墙,这城墙以13公里多的全长围绕着西安老城区,话说这城墙好宽啊,上面连自行车都可以骑,电瓶车都可以开。本来想着到城墙上看日落的,不过天气不大好看不到日,于是开始走城墙,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,天都黑透了,却找不到另一个能下去的门,只好原路返回。晚上在钟楼附近的回民街解决晚餐以及吃了小吃,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随时遇见广,东,人。

28号早上,如天气预报所料,下了暴雨。但我们还是冒雨搭车去了临潼区那边的若干景区(以及在车上又遇广东人),大名鼎鼎的华清池、兵马俑这些,华清池里面那几个澡池和电视剧里的差别很大,兵马俑的阵势确是把我震住了。晚上逛了一下钟楼附近的开元商场,这里竟然有 muji(我这是要把全国 muji 都逛遍的节奏啊……)。

29号放晴,早上去了陕西历史博物馆,看到了很多历史课本中的文物,对高中学历史的人来说真是无比亲切;午饭后去了大雁塔。下午一个人去了仰慕已久的西安美院,之所以仰慕已久,是因为学院的一位老师每次上课时总会说「我以前在『鲜美院』的时候blabla」,西安美院校园不大,很安静,在斑驳的树影中看到两同学在裁纸,甚是羡慕;也顺便去看了一下西美研究生毕业展,研究生的作品没有本科生的那么天马行空和狂妄,很实在很踏实,弊端就是看得不过瘾。

晚上8点左右,搭上了前往西宁的火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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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海篇 Part I

火车运行将近12小时,5月30号早上7点多到了西宁火车站。从这里开始,我们即将要进入「地理课本之旅」,这里插播点地理知识,青海省整个儿都在青藏高原上,而我们的路线大致上是从柴达木盆地穿过去,再从祁连山穿回来,不过传说中的高原反应倒是一点也没感觉到,要不是 Seki 的一包「好多鱼」整包鼓胀起来,我们都意识不到这里是高原。

说回行程,下了火车之后联系了包车的宋师傅,这里发生了一些很复杂的状况,就不细说了。宋师傅是个只比我们大一岁的年轻人,而且非常潮地用着 iphone 5;在后来的聊天中,发现宋师傅应该是个很牛X的摄影爱好者,曾经有过一台 5D II(后来被人顺走了,为他的无敌兔默哀若干秒),我们走过的拍过的景点他都有拍过,他还给我们说了哪个景点什么时候最好看。

这天先是去了佛教圣地塔尔寺,很多游客,也有很多佛教信徒前来膜拜,在这里蹭导游了解了不少东西。

下午去了日月山和青海湖,这一路上是草原景象,密密麻麻的牦牛和羊,远处有些看不出是多高的山,顶上是白白的积雪,起初我还意识不到那就是雪。日月山是柴达木盆地的东端,传说与文成公主有关,在日月山有一条路的售卖工艺品的摊档,那些大叔大妈都很可爱,很后悔没有在这里采购多一些东西。青海湖的话,这天天气实在不太好,没有见到别人照片上那种蓝天青海的景色,不过这个湖真的很大、很清就是了,古时的人应该是把这里当作海的,青海湖四周有海东、海南、海西、海北。

傍晚到达黑马河,为的是第二天在湖边看日出。黑马河感觉就是一条街道而已,街道两边是饭馆和旅馆。入夜后气温很低,毕竟这里是高原地带了,旅馆没有暖气,只是床上有一张我怕危险、在睡觉之前就关掉的电热毯。

31号早上,为了看传说中绝美的日出,5点多就爬起床,真,的,好,冷。一打开房间门,见到外面竟然在下雪!对,就是下雪!远处的山和草原,近处的房顶和车顶,都覆盖了白色,空中也飘着点点白色。这种天气,看日出自然就泡汤了,只是,人生中终于第一次看到雪了,而且没料到会是在这个时节、这趟旅程中,免不了有点惊喜。我们问了宋师傅,他说,这是个意外,正常来说这个时候也不至于下雪,碰巧这几天有降水。不过日出看不了自然是有些惆怅的。

跳过日出,进入了「茶卡盐湖」阶段。去茶卡的途中,车子从一座不知道什么山穿过,山路海拔高,路边都尽是雪啊,在这里感觉被雪包围了,前前后后,上上下下,宋师傅让我们下车拍了一下山中雪景(我觉得根据奇怪故事的逻辑这里应该接「然后他就把车开走了」,不过现实中当然没有),日出的遗憾让雪景给补回来了,有失必有得嘛。

茶卡盐湖,美到窒息,尽管是在这没有阳光、没有蓝天的日子里。盐湖清澈得连倒影都不像倒影了,乳白色,灰白色,以及浅浅的蓝色。好吧我觉得言语已经无法表达这美了,就不说了。(更多照片请看 这篇日志。)

茶卡盐湖似乎是个分界线,在这之后,我们驶入了阳光灿烂到无以复加的天气,从大冬天直接进入到大夏天,而周围的景象也从草原逐渐变成戈壁,近处的平地是黄的,远处的山丘也是黄的,点缀于其上的植被,也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。傍晚到达一个叫作「大柴旦」的地方,晚上9点多太阳才落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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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肃篇

6月1号,不知不觉进入了6月,而我们又要向更西北的地方挺进了,今天要去到敦煌。这一路真是长路漫漫啊,大漠戈壁,一望无垠,视野之内,一片土黄,车子仿佛怎么开,也无法开到尽头,更前的前方,依然是这样的戈壁,若是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,都不用绝望了,直接让我死在路边吧。

终于,好不容易,驶入了甘肃范围。在青海范围内,由于是藏区,路牌上除了汉字还有藏文,后来在某个藏族蒙古族自治县的范围内,路牌上又多了蒙古文;个人觉得很奇怪的一个事是,这边的饭馆基本上是「清真」的,但清真是伊斯兰,在这片信仰佛教的藏民生活的地区,信仰不同的民族却能这么和谐。而进入敦煌的范围之后,路牌上的藏文变成了维文;另一个神奇的发现是,在这里的公路边上见到了伫立的「兵马俑交警」——最早是从《寻路中国》封面上看到的。

中午过后,驶入玉门关景区的门口,又走了很长很长一段戈壁路,终于到了雅丹地质公园,这时打开手机地图一定位,发现我们都在新疆边上了。插播地理知识,所谓「雅丹地貌」,是一种风蚀地貌,是在荒漠中被风雕琢而形成的奇形怪状的土丘,讲解员说,再过上若干时间,这些雅丹会由于侵蚀而倒塌,然后也化成戈壁的一部分,听着竟然觉得莫名的伤感。在这样的荒漠里,我们被晒成了傻逼。回来的时候,略略瞄了一眼玉门关,就一个小方块城门的遗址,由于太晒,无暇联想。

傍晚来到了鸣沙山与月牙泉,鸣沙山远看就几座沙丘,走近之后发现它们还是很高的。其实我很好奇,为什么每天风这样不断地吹,游客这样不断地走,那些山丘还是能够不移位不变形呢?抑或是它们其实已经移位了?很多人都骑骆驼或者步行到了某个山顶,骆驼太贵,而步行则无力,只好默默在下面走了一圈。月牙泉是被鸣沙山包围着的一股新月形清泉,算是沙漠里的一片绿洲吧,隐约记得「月牙泉」这个名称在仙剑里曾经见过,查了一下果然如此,游戏中有个「月牙河谷」迷宫(以鸣沙山为原型的,走过路过会有沙暴),走过它便到了月牙泉村。差不多逛完鸣沙山时,时间也差不多是晚上9点,日落很美。(日落照片请看 这篇日志。)

晚上9点多去了敦煌沙洲夜市,热闹非凡,中外游客满地都是,不禁觉得敦煌是个完善的旅游城市。夜市的食肆摊档,很多家都叫「老马家XX」的,于是就思考起这个老马到底是谁,至今没有结果。

2号,去了举世闻名的莫高窟,诶貌似十多年前我妈也去过。莫高窟的标志性九层楼竟然被围起来维修了,我果然走到哪哪就维修。这里有景区讲解员把我们带进各个洞窟,然后进行详细得不行的讲解,如果没有这些讲解,看过去就只能觉得「好看」而已吧,不过说真的,那些雕像与壁画真的美而细致,觉得在里面待上一天都不会厌烦。这里的壁画上很多都有「飞天」,这是敦煌的标志,讲解员还略冷地说,反弹琵琶的飞天全部都是画在墙上的,只有一个例外——那个在我们市中心(指敦煌标志性的「反弹琵琶」雕像)。以及特别喜欢某个窟顶的莲花,以及它周围的蓝色,讲解员说那个蓝色颜料特别的珍贵。

敦煌之后,马不停蹄前往张掖,路上直接路过了嘉峪关和酒泉,又是很长的一段路,坐着都累了,宋师傅开车应该也累得不行。7点多到了张掖丹霞地质公园,趁着日落前的一个小时,匆匆游览了一圈。插播地理知识,「丹霞地貌」的典型特征为红色砂砾岩,是以粤北的丹霞山命名的(那为什么我要千里迢迢跑到西北去看丹霞地貌……)。这里的景象号称「七彩丹霞」,虽然没有七彩之多,但丹霞地貌的颜色还是很鲜艳的,印象尤为深刻的是一处像恐龙的山体,红色,黄色,橙色。晚上住在丹霞景区路口的农家旅馆,最让人感动的是这里有 wifi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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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海篇 Part II

6月3号,从陕西回青海,一路上景色的变换也是很明显的,又见曲折攀爬的山路,又见峰顶积雪的群山,又见牛羊遍地的草原,在几天的黄色戈壁过后,见到草原顿时神清气爽啊!

我们到了祁连县,觉得这地方有种神圣感,小小的街道,抬头就直面高耸的山。插播地理知识,祁连有「东方小瑞士」之称,祁连山更是有着各种地理意义,一二级阶梯的分界线啊,干旱区和半干旱区的分界线啊,草原景观和荒漠景观的分界线啊,等等。午饭后上了卓尔山,路上经过的大片草原,在蓝天白云下颇有 winXP 默认壁纸的感觉;而在山顶上,俯瞰,眺望,草原,雪山,每个角落都有不同的美景,此时更觉得山下的祁连县有种世外的神圣感。顺便一说,卓尔山上各种指示牌的英文部分,太让人无力吐槽了,例如「写生观景台」为「The sketch looks at the scenery Tniwan」,这比翻译器译的还不靠谱啊,而且还抄错字母!晚上回到西宁附近。

4号,贵德黄河一日游,这是临时加的行程,因为中途舍弃了一些景点提前回来了。去贵德的路上又见丹霞地貌,这处丹霞的绿色更为突出,不过此时已经审美疲劳。然后是,终于亲眼见到了黄河,只是贵德的这段黄河清澈得让人难以置信,一点也没有黄河的样子啊!河边有个「黄河少女」雕像,不禁与兰州的「黄河母亲」雕像联想起来,黄河在这里还是个少女,流到兰州就变成母亲了,默默地想在入海口处是不是有个「黄河老妪」雕像。

下午回西宁,中途遇上一点意外,车子抛锚了……宋师傅找了他朋友载我们回西宁,我们在长达5公里多的拉脊山隧道洞口前告别。

4号晚和5号,都在西宁的大十字区域闲逛,只是实在觉得没什么好逛了,各种西北食物已经吃到吃不下。在听说很出名的莫家街见到若干家「马忠XX」的饭馆,于是猜测马忠会不会就是在敦煌夜市见到的「老马」呢,此外还见到「马丽亚砂锅」,她和马忠到底是什么关系呢?

6号中午去机场,因为 Seki 那班机比较早所以我们就一起早去了。不得不说西宁的机场好小啊,椅子都不多一把,更别提 wifi 了。要在机场里耗掉好几个小时,无聊便写起这篇游记来。回程的飞机6点半左右起飞,中间在西安停了一下,晚上11点回到深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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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到照片了。以及,昨晚在飞机上继续写这篇游记时,后排的怪阿姨一直在偷看我 ipad 屏幕啊,但我还是默默地写下去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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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续篇
寻路西北 / 2 / 镜 mirror | 寻路西北 / 3 / 夕 sunset

以及来自 Seki 的姊妹篇
無·境 | search to the horizon